4 年后，在跳槽小鹏前窃取苹果汽车商业机密的张小浪正式认罪

4 年后，苹果汽车前工程师张小浪认罪，小鹏汽车回应：与案件无任何关联。

前苹果员工张小浪正式认罪

8 月 22 日，美国联邦法院提交的一份刑事起诉书显示，美国有关部门指控一名苹果前雇员窃取商业机密，称此人将一份与自动驾驶汽车有关的商业机密文件下载到了个人笔记本电脑，随后试图逃离美国。

起诉书称，这名苹果前员工张小浪(Xiaolang Zhang)透露了其为一家中国自动驾驶汽车初创公司工作的意图，其在下载了苹果自动驾驶汽车电路板的计划后，在最后一刻预订了飞往中国的航班。2018 年 7 月，该员工在圣何塞机场通过安检后被警方逮捕。

当时，苹果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苹果非常重视保密和保护我们的知识产权。”“我们正在与有关部门就此事进行合作，并将尽一切可能确保此人和任何其他涉案人员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张最初对这些指控不认罪。如今，在持续了 4 年后，该案迎来最新进展，这名苹果前雇员于 8 月 22 日在圣何塞的联邦法院认罪。他已与检察官达成认罪协议，并将认罪改为有罪。

根据本周一提交的法庭文件，张小浪与美国政府的认罪协议已经盖章并密封。在承认犯有盗窃商业机密的重罪后，张将面临长达 10 年的监禁和 25 万美元的罚款。据悉，张的律师证实了认罪协议，但拒绝进一步置评。该案件定于今年 11 月宣判。

张小浪被指控下载了有关苹果公司汽车项目的内部文件。具体来说，这是一份 25 页的文件，其中包括自动驾驶汽车电路板的工程原理图。张小浪还被指控使用描述苹果原型和原型要求的参考手册和 PDF。

根据联邦调查局和美国检察官办公室的收费文件，张小浪自 2015 年以来一直在苹果公司工作，其最后一份职务是担任苹果自动驾驶汽车团队的硬件工程师。

这些指控让人们窥见了苹果公司甚至多年后仍然不经常承认的秘密的一面：其部门正在开发自动驾驶电动汽车。

在 2018 年的指控文件中，一名 FBI 特工表示，该公司有大约 5,000 名“被披露”的员工，这意味着他们了解该项目，还有 2,700 名“核心员工”可以访问项目材料和数据库。

一份投诉称，苹果使用内部软件来跟踪哪些员工在哪些项目上被披露，并被要求参加面对面的保密培训。张小浪在苹果公司自动驾驶汽车项目的计算团队工作，该团队为传感器设计和测试电路板。电路设计的原理图被认为是电子行业最有价值的商业机密之一。

苹果首先怀疑张小浪在休陪产假并前往中国后窃取了商业机密。根据 2018 年的投诉，当他回到公司时，他递交了辞呈，说他想回到中国。苹果的一项调查发现，张小浪从公司数据库中下载了文件和信息。苹果闭路摄像头甚至拍到张小浪进实验室并拆除硬件 —— 后来被确定为电路板和 Linux 服务器。

当时张告诉苹果，他计划为中国的电动汽车公司 Xmotors（小鹏） 工作。

8 月 23 日，张小浪在 2018 年离开苹果后加入的小鹏汽车在其新浪微博上发布了一则声明回应此事。小鹏汽车表示：

我们今日从媒体上获悉前苹果员工张小浪涉嫌窃取苹果商业秘密案件的最新进展。案件至今已经四年多，小鹏汽车并不了解案件的具体情况，也未介入美国司法机关对案件的后续调查，我们与苹果公司之间也没有相关的争议，与该案件也无任何关联。小鹏汽车严格遵守相关法律，高度重视知识产权保护。小鹏汽车是中国自动辅助驾驶的领军企业，会继续坚持全栈自研的路线。感谢各位对事实的理解和支持。

据凤凰科技报道，美国格知律师事务所合伙人、知名律师叶俊，知名 IT 与知识产权律师赵占领律师均认为，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张小浪的窃密行为受小鹏汽车指示，或相关机密、技术被小鹏汽车使用。赵占领认为，从目前的信息来看，此案的审理过程中，苹果与检方均未对小鹏提起诉讼或进行调查，也表明此案件实际是苹果和离职华裔员工个人的之间的纠纷，和小鹏公司无关。苹果保护自己知识产权，张小浪只要有被苹果认定的不良行为，就会被调查，与他去哪工作无关。

事件回溯

我们再来回顾下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已经公开的资料显示，涉案人员张某，本科毕业于东南大学，后在英属哥伦比亚大学获得电子与电脑工程学的硕士学位。

张某 2015 年 12 月进入苹果公司工作，参与苹果无人驾驶汽车 Project Titan 的项目研发，主要负责设计和测试用来分析传感器数据的线路板。

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张某获得了苹果公司“加密安全数据库”的广泛使用权，拥有许多苹果公司无人驾驶技术相关加密信息及专利的访问权。据了解，张某在被苹果聘用时，签署了一份知识产权协议，并参加了苹果组织的强制性保密培训。

2018 年 4 月，在以休产假为由回到中国之后，张某告知苹果，自己准备离职，并加入位于广州的专注于国产无人车的研究的初创公司 XMotors（小鹏汽车）。

据外媒报导，法院的相关文件显示了一些细节：提出离职后，张某的上级对他在公司例会上所表现出的刻意回避产生了怀疑，在管理层的要求下，苹果新成立的产品安全团队（Product Security Team）对张某展开了调查，翻看了他离职时还给公司的 2 部工作用 iPhone 和 1 台笔记本电脑。

苹果公司发现，就在张某离职之前，他在公司内部网上的活动，与他前两年工作时相比“呈指数增长”。

法院文件显示，那段时间张某在网上做的最多的两件事，就是批量搜索，以及从加密数据库中下载大量信息。

苹果产品安全团队找张某进行了面谈，面对铁证，他最终承认自己在休产假时从苹果实验室里带走了一些网上的数据资料，以及包括一个 Linux 服务器和几个线路板在内的硬件设备。他还承认使用 AirDrop 把下载下来的资料数据，传到了妻子的笔记本电脑里。

FBI 通过调查发现，张某传到妻子电脑里的资料，60% 为高级别的加密信息，涉及到了人工智能技术的研发、测试和调试等各个阶段。

当时案发后，小鹏汽车 2018 年发布的声明显示，张某在 5 月初入职当天签署了知识产权合规文件，没有记录显示他向小鹏汽车上报任何敏感和违规的情况。当公司在 6 月 27 日获悉美国当地相关部门对张某的调查时，已按照规定封存了张某的电脑和办公用品，并将继续积极配合关于此事的相关调查。

自动驾驶车企频发员工盗窃商业机密案

近几年，自动驾驶车企频频发生内部员工盗窃公司商业机密案件。

值得注意的是，小鹏汽车已卷入多起华人工程师窃密案。在该案之外，2019 年 1 月，苹果前美籍华裔硬件工程师陈继忠 (Jizhong Chen) 因涉嫌窃取苹果电动汽车部门商业机密被起诉。苹果发现陈继忠已向一家与苹果在无人自动驾驶车项目开发具有竞争关系的中国公司投了简历，疑似是小鹏汽车，被小鹏汽车否认。目前，陈没有认罪，其案件由与张相同的律师代理。他的法庭听证会定于今年 8 月 29 日举行。

特斯拉也曾起诉过小鹏汽车工程师窃取商业机密。2019 年 7 月 11 日，据外媒The Verge报道，前特斯拉员工曹光植在本周新提交的法庭文件中承认，他曾在 2018 年底将包含 Autopilot 源代码的 zip 文件上传到他个人的 iCloud 账户。但同时，曹光植否认窃取了特斯拉的敏感信息，他的律师称，在从特斯拉离职之前，曹光植已经认真的删除了与特斯拉相关的资料。

据悉，曹光植此前是特斯拉负责高级驾驶辅助系统的 40 名雇员之一，他有权直接访问 AutopILOT 源代码。2019 年 3 月，特斯拉向已经加入小鹏汽车担任“感知负责人”的曹光植发起了诉讼，特斯拉指控曹光植自 2018 年年底开始陆续向他的个人 iCloud 账户上传“特斯拉自动驾驶仪相关源代码的完整副本”，他压缩并移动了超过 30 万个与 Autopilot 相关的文件和目录。

特斯拉这几年不是在打官司就是在打官司的路上，公司内部员工泄密案高发。

2020 年 12 月，特斯拉与其前工艺技术人员 Martin Tripp 达成了和解，后者承认泄露了机密信息。双方的官司打了 2 年多时间，起因是 Martin Tripp 指责特斯拉在生产 Model 3 时浪费了大量原材料。诉讼中，特斯拉认为，Tripp 入侵了电动汽车公司的系统并将“千兆字节”的数据传输给了第三方。

2020 年 7 月，特斯拉对四名前员工发起了诉讼，特斯拉发现，这四名前员工涉嫌将特斯拉的机密信息携带到了电动汽车初创公司 Rivian。而且，Rivian 其实在“故意鼓励”这种行为，特斯拉将对其恶意行为寻求惩罚性赔偿。诉讼中，特斯拉表示已有两名被告承认接受机密信息，其中一位曾担任特斯拉的人事高级经理，在她接受 Rivian 的 offer 的第二天，她就从特斯拉的网络中至少获取了十份机密和专有文件”，包括候选人名单及详细的内部书面记录等。

2019 年初，特斯拉还对无人驾驶初创公司 Zoox 提起了诉讼，指控 4 名曾在特斯拉工作过的 Zoox 员工将有关特斯拉制造业的专有信息和商业机密带给了 Zoox，并帮助这家公司跳过了过去几年开发和运行自己的仓储、物流和库存控制业务所需的工作。在经过了一年多的诉讼后，该案件于 2020 年 4 月迎来关键进展，双方达成和解。Zoox 承认其四名员工从其前任雇主特斯拉那里获取了有关运输、接收和仓库程序的机密文件。Zoox 承诺将向特斯拉支付一笔未公开的款项赔偿。